第103章 試探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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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03章 試探
聞人照夜卻不急不緩地反問回去, “不是彈的很好麽？”
洛天星語塞，她皺眉望著聞人照夜。他怎麽知道自己會彈琴？還是他故意想讓她在眾妖面前亂彈琴，順理成章地將她送出府去？
有時候她總覺得聞人照夜面上裝得乖巧, 實則藏了一肚子壞水兒。
聞人照夜卻摸了摸她的頭。
聞人照夜：“我們一起長大, 你有什麽事是我不知道的？”
洛天星故意逆著他的話說：“也沒有一起長大吧，認識你的時候就......呃, 有現在一大半兒高了。再說了，就算一起長大也不一定知道對方的全部啊, 就像我不知道你會舞劍, 這是你在學宮裏學習的技藝麽？”
今日聞人照夜舞劍時確實讓她吃了一驚, 這兩人一人奏琴，一人舞劍, 這都是平日裏從未展露出的一面, 讓她感覺有些陌生似的。
不過平日裏再怎麽親密的兩個人, 也總會有不被彼此熟悉的一面。
聞人照夜搖了搖頭：“小時候跟在父親身後舞著玩的，就學了幾式, 你再多彈一會兒，就會露餡。”
洛天星：“那你是怎麽知道我會彈琴的？”
聞人照夜未答, 靜靜地看了她一會兒, 那眼神頗有些晦澀幽暗之感。
“我回答你, 你也回答我一個問題, 可以麽？”他問道。
洛天星被他沈重的語氣弄得有點緊張了，“你要問什麽，這麽嚴肅幹嘛？”
“雲家, 沒有你說的梧桐樹。中天元洲也沒有。”
聞人照夜緩緩道, “這個稱呼的來源，我沒有查到, 你說長著梧桐樹的老家究竟在哪裏？”
洛天星楞了一下，隨後驚出一身冷汗。
從前在聞人家她只是隨口提過一嘴，聞人照夜竟然記了這麽久，甚至還查了中洲風物，察覺出她話中的異樣。無論是這記憶力還是細致入微的觀察力，都已經堪稱恐怖了。
一般人會執著於一句閑話不放麽？
簡直有些恐怖了。
洛天星倒吸一口冷氣，正思索著怎麽糊弄過去，一擡眼卻發現聞人照夜的臉色比她輕松不了不少，甚至要更加緊張。
他唇微微抿著，身體也跟著一同緊繃，眼神卻是閃爍的，還有幾分懊悔之色，像是後悔自己不該這麽唐突問出口。
“我，並非逼問你。”
聞人照夜語速很慢，像是怕自己又說錯話，“我就是想弄明白，從前你跟我說的那些我聽不懂的話，究竟是什麽意思，好有更多話可以跟你說......你不想說便不說了，我不是一定要得到答案。”
洛天星幹脆道：“那我就不說了。”
她從未想過要告訴聞人照夜自己穿書而來的事，打出生起t就做好了一個人帶進棺材板的打算。
她更沒有想過該如何開口告訴聞人照夜，他其實是一本小說中的主人公，這個世界則曾是一座為他而建的巨大舞臺，無論是花團錦簇還是刀山火海，都不過是一條已經修築好的，供他不停向上攀爬的成神之路。
一是解釋起來過於麻煩，二是道心是這世間至脆弱，也是至易蒙塵之物，有許多驚才絕艷修道天才一生上下求索，斷情證道，最後卻折損在自己的心魔手上。聞人照夜若是知道自己是話本中的角色，命運早已註定之時，會是何種反應？
洛天星不敢去賭。
聞人照夜微微一怔，像是有些失望，又像是有些釋然，“好。”
他一開始察覺到了她眼中的那絲震驚和慌亂，本來想得到答案的心就已經軟了，心想：又何必急於一時呢，把人逼急了，以她的脾氣也只會胡說一氣，照樣得不到想要的回答。
相反的，她這麽坦蕩地表示什麽都不說，而不是直接否定當日所說的話，他反倒開心一些。
洛天星一臉莫名其妙地見聞人照夜的心情轉好，正要回房休息，又聽身後的聞人照夜說道：“今天並非想要戲弄你，在雲家的時候，族長曾跟我講過一些你小時候的事，我是從那時知道你會彈琴的。”
洛天星回頭向他笑，故作意外道：“我剛沒有回答你的問題，你也可以不用回答我的。”
聞人照夜見她神色便知又在賣乖，只無奈道：“我怕你揍我。”
洛天星向他吐了下舌頭，飛快地跑回屋子。
聞人照夜留在原地，面容平靜，心中卻還有些揮之不去的悵然和失落。
似乎從兩人相識開始，洛天星就滿身謎團，她看上去成日笑盈盈的，跟誰都能聊上兩句，實則有一種很強的疏離感，心中有一塊位置似乎是誰都無法觸及的。
有時候聞人照夜甚至會覺得，她獨立於這個世界的任何一處，像是根本不屬於這個世間的人。
接下來的幾日，府邸內下起大雨。
大雨滂沱，洛天星守在窗邊發呆，一會兒想著在萬妖大會上見了赫連殊該說些什麽，做些什麽。一會兒又想聞人照夜前幾天問她的話，以及該怎麽解釋她認識妖族老祖這件事......真是十分煩惱。
她在窗邊坐了片刻，眼望院內的小亭子，卻見一片煙雨朦朧中，一個白紫色的小小身影站在雨裏，正向她微笑。
“姐姐。”她喚道。
洛天星一怔，見這小女孩突然出現在院裏倒不如何驚訝，招了招手讓她過來。
待那白紫袍女孩乖乖走來後，洛天星拿張帕子將女孩發上，臉上的雨水擦拭幹凈，問道：“你剛在叫我？”
女孩兒點了點頭，“是。”
洛天星心想：奇了，哪來的妖怪亂認姐姐。
那日在府中迷路，她本以為是引路的女子故意將她落在身後的，可後來看她焦急的神色不似作偽。於是回去後思索了一會兒，方覺在走過那片回廊的時候池上突然起霧，倒像是被人布下迷障，她是被人有意引入其中的。
眼前的小女孩，極有可能是只修為莫測的妖怪。
且她敢在昆吾君府邸如此行事，有可能她與昆吾君關系匪淺，更有可能她即是昆吾君本人。
“為何叫我姐姐。”洛天星好奇道，“我們認識麽？”
白紫袍女孩沒有回答，只是牽動了一下嘴角，笑著望向她。
她五官平凡，臉上缺少顏色，無論是眉毛還是嘴唇的顏色似乎都天生比常人要淺上一些，讓人留不下記憶，轉頭就能忘卻。
“你的模樣比我大，照你們人族的習俗，即使是不認識的女子之間，也可以姐妹相稱，不是麽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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聞人照夜卻不急不緩地反問回去, “不是彈的很好麽？”
洛天星語塞，她皺眉望著聞人照夜。他怎麽知道自己會彈琴？還是他故意想讓她在眾妖面前亂彈琴，順理成章地將她送出府去？
有時候她總覺得聞人照夜面上裝得乖巧, 實則藏了一肚子壞水兒。
聞人照夜卻摸了摸她的頭。
聞人照夜：“我們一起長大, 你有什麽事是我不知道的？”
洛天星故意逆著他的話說：“也沒有一起長大吧，認識你的時候就......呃, 有現在一大半兒高了。再說了，就算一起長大也不一定知道對方的全部啊, 就像我不知道你會舞劍, 這是你在學宮裏學習的技藝麽？”
今日聞人照夜舞劍時確實讓她吃了一驚, 這兩人一人奏琴，一人舞劍, 這都是平日裏從未展露出的一面, 讓她感覺有些陌生似的。
不過平日裏再怎麽親密的兩個人, 也總會有不被彼此熟悉的一面。
聞人照夜搖了搖頭：“小時候跟在父親身後舞著玩的，就學了幾式, 你再多彈一會兒，就會露餡。”
洛天星：“那你是怎麽知道我會彈琴的？”
聞人照夜未答, 靜靜地看了她一會兒, 那眼神頗有些晦澀幽暗之感。
“我回答你, 你也回答我一個問題, 可以麽？”他問道。
洛天星被他沈重的語氣弄得有點緊張了，“你要問什麽，這麽嚴肅幹嘛？”
“雲家, 沒有你說的梧桐樹。中天元洲也沒有。”
聞人照夜緩緩道, “這個稱呼的來源，我沒有查到, 你說長著梧桐樹的老家究竟在哪裏？”
洛天星楞了一下，隨後驚出一身冷汗。
從前在聞人家她只是隨口提過一嘴，聞人照夜竟然記了這麽久，甚至還查了中洲風物，察覺出她話中的異樣。無論是這記憶力還是細致入微的觀察力，都已經堪稱恐怖了。
一般人會執著於一句閑話不放麽？
簡直有些恐怖了。
洛天星倒吸一口冷氣，正思索著怎麽糊弄過去，一擡眼卻發現聞人照夜的臉色比她輕松不了不少，甚至要更加緊張。
他唇微微抿著，身體也跟著一同緊繃，眼神卻是閃爍的，還有幾分懊悔之色，像是後悔自己不該這麽唐突問出口。
“我，並非逼問你。”
聞人照夜語速很慢，像是怕自己又說錯話，“我就是想弄明白，從前你跟我說的那些我聽不懂的話，究竟是什麽意思，好有更多話可以跟你說......你不想說便不說了，我不是一定要得到答案。”
洛天星幹脆道：“那我就不說了。”
她從未想過要告訴聞人照夜自己穿書而來的事，打出生起t就做好了一個人帶進棺材板的打算。
她更沒有想過該如何開口告訴聞人照夜，他其實是一本小說中的主人公，這個世界則曾是一座為他而建的巨大舞臺，無論是花團錦簇還是刀山火海，都不過是一條已經修築好的，供他不停向上攀爬的成神之路。
一是解釋起來過於麻煩，二是道心是這世間至脆弱，也是至易蒙塵之物，有許多驚才絕艷修道天才一生上下求索，斷情證道，最後卻折損在自己的心魔手上。聞人照夜若是知道自己是話本中的角色，命運早已註定之時，會是何種反應？
洛天星不敢去賭。
聞人照夜微微一怔，像是有些失望，又像是有些釋然，“好。”
他一開始察覺到了她眼中的那絲震驚和慌亂，本來想得到答案的心就已經軟了，心想：又何必急於一時呢，把人逼急了，以她的脾氣也只會胡說一氣，照樣得不到想要的回答。
相反的，她這麽坦蕩地表示什麽都不說，而不是直接否定當日所說的話，他反倒開心一些。
洛天星一臉莫名其妙地見聞人照夜的心情轉好，正要回房休息，又聽身後的聞人照夜說道：“今天並非想要戲弄你，在雲家的時候，族長曾跟我講過一些你小時候的事，我是從那時知道你會彈琴的。”
洛天星回頭向他笑，故作意外道：“我剛沒有回答你的問題，你也可以不用回答我的。”
聞人照夜見她神色便知又在賣乖，只無奈道：“我怕你揍我。”
洛天星向他吐了下舌頭，飛快地跑回屋子。
聞人照夜留在原地，面容平靜，心中卻還有些揮之不去的悵然和失落。
似乎從兩人相識開始，洛天星就滿身謎團，她看上去成日笑盈盈的，跟誰都能聊上兩句，實則有一種很強的疏離感，心中有一塊位置似乎是誰都無法觸及的。
有時候聞人照夜甚至會覺得，她獨立於這個世界的任何一處，像是根本不屬於這個世間的人。
接下來的幾日，府邸內下起大雨。
大雨滂沱，洛天星守在窗邊發呆，一會兒想著在萬妖大會上見了赫連殊該說些什麽，做些什麽。一會兒又想聞人照夜前幾天問她的話，以及該怎麽解釋她認識妖族老祖這件事......真是十分煩惱。
她在窗邊坐了片刻，眼望院內的小亭子，卻見一片煙雨朦朧中，一個白紫色的小小身影站在雨裏，正向她微笑。
“姐姐。”她喚道。
洛天星一怔，見這小女孩突然出現在院裏倒不如何驚訝，招了招手讓她過來。
待那白紫袍女孩乖乖走來後，洛天星拿張帕子將女孩發上，臉上的雨水擦拭幹凈，問道：“你剛在叫我？”
女孩兒點了點頭，“是。”
洛天星心想：奇了，哪來的妖怪亂認姐姐。
那日在府中迷路，她本以為是引路的女子故意將她落在身後的，可後來看她焦急的神色不似作偽。於是回去後思索了一會兒，方覺在走過那片回廊的時候池上突然起霧，倒像是被人布下迷障，她是被人有意引入其中的。
眼前的小女孩，極有可能是只修為莫測的妖怪。
且她敢在昆吾君府邸如此行事，有可能她與昆吾君關系匪淺，更有可能她即是昆吾君本人。
“為何叫我姐姐。”洛天星好奇道，“我們認識麽？”
白紫袍女孩沒有回答，只是牽動了一下嘴角，笑著望向她。
她五官平凡，臉上缺少顏色，無論是眉毛還是嘴唇的顏色似乎都天生比常人要淺上一些，讓人留不下記憶，轉頭就能忘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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